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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日照松了口气,收回灵力,周身压迫力倾刻消散,如果不是身在半空,圣火余光尚在,应当会很像一个毫无威胁的年轻书生,但现在,沐浴在圣火中的他衣冠端正,气度不凡,天雷与之全无杀伤,残留在天地间的痕迹只完全成为他的映衬,如此风采,可用“烨然若神人”五字相称。
相比而言,江月白的模样可谓相当凄惨,全身衣衫已为天雷崩碎大半,露出其中显眼的焦黑,直至天雷散尽,那一缕缕自肉身散出的浊气依旧不曾消退,若换作一个正宗的仙阶修行者,应当早已被劈成了一具焦尸。
虽然看上去无比凄惨,江月白自观体内,伤势却并不沉重,天雷的威力主要针对修行着体内流淌的灵力,对肉身的摧残反在其次,凭无漏境时的金身无漏,已足以将伤势在一段时间内抵在筋骨之外,荀日照的圣火更是在天雷突破他金身之前给了一道最好的防护,尽管为他的烧灼痕迹又添了几道不同风格,终究为他保全了大部分的实力。
若由他一人抵抗天雷,现在,他应当很难圆融的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了。
“多谢援手了,现在,你还是回荀家的大队伍为好。”
江月白目光渐趋凌厉,与安家修行者视线相接。
那边的数道视线早已盯紧了他,一道道身影乘风而来,无一不是仙阶中的好手,比之荀氏的阵容只强不弱,与下面那位荀家的徐公绩伯仲之间的就有三人,见江月白注意到了他们,一个个活像一群看到猎物的豺狼,人未至,仙阶威压已铺天盖地而来,其中更混杂数道强横意念,仿佛一座大山从天而降,试图将他的抵抗意志生生碾碎。
这种压迫完完全全只针对他一人,荀日照与他相距不过一个身位,若不主动感知,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。
江月白的识海中泛起惊涛海浪,本人却是目光沉静,丝毫不受影响,自完全融入无相境后,灵力方面的压迫已经很难对他产生效果,至于过往极难应付的意念法门,在武神诀对身体无比精确的把控之下,想要干扰到他的心智,基本等同于在坚城下用勺子挖地道,根本无法奏效。
何况,安家的人先前射他的那两箭,他可还没有忘记,此刻自不会给他们示弱半分。
“今日,是我们三家对不住你,于情于理,我都该收拾一下局面,眼下也无非是他们自认杀不死我,通过行动表态,想让我置身事外罢了。”
荀日照平静回应,周身圣火燃起,身后焚天轮影显现,如天地间再生一轮耀日。
在圣火的照耀下,原本的阳光都似失去了光彩,唯余圣火普照此间,将光与热毫无保留的绽放出来。
“我并不想与你们动手,还请速速退去。”
荀日照郑重出声,并未有所动作,但他立于半空,便自有贵气显露,让人心生退意,不敢与之争锋。
同为仙阶,安家强者们能够感知到他的境界只在一重天中,然而这个年纪的仙阶一重天,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兼之那天下皆知的焚天轮,哪怕他素来没有战绩流传于世,也压根没人会将他看作一个可以随意揉捏的低阶仙人。
“这样的选择并不明智。”
安家众人的最后方,一名白发老人手持龙头拐杖,一面感慨出声,一面施施然踏空而行,他细成一条缝的双眼中透出一丝精光,俨然不将阻在前方的圣火辉光放在眼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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